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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有一些老村落以庄、屯、营、甸、户、务等称呼,“司”用于村落较为罕见。从字义上看,司有掌管、主持的含意,一般用于大部门大单位。比如古代有巡检司、布政司、都指挥使司等,现代部委也有各种司级机构。不过,笔者在延庆南山路边垣走访时,发现这里有村落以“司”为名,且接连四个。
这四个司源于明代军事单位,自西向东按数字排列,分别为二司、三司、四司、头司。按一般理解,在古代这四个司应该会有高级将领驻扎,并统率有千军万马。其实非也,这四个司驻兵不多。
有资料显示,明代碑文中提到过带兵的司,级别不高,相当于把总。把总是千总以下的军官,掌管一二百人的部队。《宣镇图说》记,临近把守山口的驻兵:“岔道口,把总一员,分领军丁一百八十名,马一匹。”“西灰岭,把总一员,分领军丁二百五十名,马一匹。”“羊儿岭,把总一员,分领军丁一百九十名,马一匹。”地理位置不同,军情急缓有别,士兵人数也会有所增减,四个司之间的兵员也不会相差太多。
四个司为何出现跳跃,始于二司,结束在头司?有关专家认为,头司原本排在最西部,且遗址尚存。后来为加强永宁一带的防御,才把头司调到最东部。这种分析有一定道理。因为在三司与四司之间隔着一座大山,海拔多米,名为马鞍山,现称燕羽山。大山东侧是永宁,为这一带的防御指挥中心,周边多有险地要道,四司力量单薄,一旦发生敌情,无论翻山还是绕道都会贻误战机。因此,把头司调到最东部,可以加强永宁一带的防御。
长城沿线有不少村落称呼为“堡”,都是当年的军镇发展而来,司也是如此。有了驻军,带来家属,逐渐形成村落,名字也就延续下来。
长城头司段文保碑头司城堡残存的西北角城墙头司古井年代久四个司中,头司距永宁最近,只有8公里。村子地处山前台地上,南靠连绵的高山,附近的彭家窑、西灰岭均为险要之地。
头司属永宁卫管辖。明代之时,这里筑起城堡,有军队驻扎。如今仅存一道北城墙,约有百十米长,四五米高不等。墙体上的夯层细密,夹杂着碎石,能感觉出结实、宽厚。墙体自北西拐,两面夯层明显,这应是城堡西北角。西北角残存的墙体很薄,外侧不直,略有弯曲,应是漫长岁月中风蚀剥夺所致。城墙紧贴公路边,为防止大雨冲坏倒塌,在墙体上遮盖苫布加以保护。墙外挡着铁板,防止黄土滑入公路。墙体下也砌了石基加以保护。村里70多岁的老人讲,在他小时候,城堡就只有残墙,没见过南墙,也不记得有城门。
清代时,头司已经发展成为村落。村里大多姓氏家族都是明代屯戍士卒的后裔。人口不多,有“户二十六,口一百三十二”。土地也少,“共地二顷五十亩”。据光绪《延庆州志》记载,村内“东西街一”,“村中井一”。村中还有关帝庙、龙王庙。这应是城堡内的格局。
现在村子也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百十口人,以农业种植为主。村口牌楼建得漂亮,“头司村”三个大字异常醒目。进村有村委会与村党群服务站。南面有一块空地,种植了树木,摆放着多种健身器材,中间的一株榆树非常茂盛,有着上百年的树龄,村民在这里可以娱乐休闲。以前从这里向东不远就是城墙之外,为农田土地。
离村口不远有关帝庙旧址,村民俗称老爷庙。村中的大街横贯东西,向西是龙王庙,紧邻北侧还有菩萨庙,可能是后来的年月中增加了供奉或是有了扩建。如今寺庙均已不在。庙宇的东面是村内的古井,水质较好,入口甘甜。古井上盖着井盖,至今有水,旧的辘轳井绳仍然保存着,成为村里的古物景观。自老街向东,面积扩展不少,那里也有一口井,是新中国成立后生产队开挖的,水质不如古井。如今村里人用上了自来水,两口井均已不用了。
随着岁月的变迁,大部分村民都住到新建的房舍中。偶尔也能看到老房子,后墙上存留着毛笔写的大字,用白灰覆盖后,再写上新的标语口号,如同宣传板,有了年代感。无意间,竟在村中路边看到两块柱础。柱础非普通民居之物,或许为旧时城堡内寺庙所用。柱础四周略有残损,一块表面生出锈色,染出了曾有过的特殊经历,也折射出村子的悠久历史。
城堡在何时开始残损,已无人知晓,或许经历过战争也未可知。以后的岁月中有过太多的变化,房舍修整改造,人口增加,村西又开挖了水井,一切都是村落发展的实物记录。
城堡东西两面原有土边墙,上建敌楼,曾有碎砖、白灰渣等残迹。走向村外,几百米处有断续的黄土夯筑城墙,沿山脊起伏。高处建有墩台,台台相望,传递军情,这是南山路边垣。当年墙体连续,现在路口边垣墙体断开,能看到黄土夯层,夹杂有碎石。墙下立有文物保护碑:长城头司段。
明代根据军情需要,兵力配备自有统一部署安排。明代后期把头司从西边调到此地,协助永宁防御,守住要道,防护山陵。因此,头司的西南是四司,而非二司。
四司老戏台四司存有老戏台沿着山路走到四司。村子显得古朴,进村后率先看到了一架辘轳,井台洁净,有50多年的历史。井约20米深,水质较好,烧水没碱。现在村里家家有自来水,却依旧愿意吃这口井里的水。水井旁有座古老的戏台,台上建筑已无,台面仍然完整,角部石块錾得方正,显出当初建造时的精巧匠心。
戏台对面有座寺庙。殿房经过翻修,一排九楹,宽敞气派。在村落中,九楹的房屋极为少见。这排殿房中,五楹是寺庙,另外几楹做过他用。寺庙曾做过村大队部、学校、小卖部。寺庙前较为开阔,是村民活动的场地。寺庙与戏台相对,有戏上演时,能容纳更多观众。寺庙之上已无名称,四五十岁的村民并不知晓当初称作何寺。光绪《延庆州志》记,村中有龙王庙,应该即指此庙。村子向南,于两山之间也有一座龙王庙,之后毁坏,近年于旧址上重建,辟为青龙潭景区。
寺庙的外墙上有长城文保碑,上载“四司城堡”。向北看到一段南城墙,笔者遂向南城墙走去。路边又见一古井,上面有井盖,无辘轳,可能已经废弃。沿途老房子不少,一处已经倒塌,只存破损的门脸。门道里的砖墙完好,当年是个大宅院。透过遮挡的铁栏,能看到倒塌房屋后面的南城墙,黄土夯筑,夯层细密清晰。
老房的后墙抹着黄土,刷了白灰。墙上写有毛笔字,竖排书写。部分墙皮脱落,字迹并不完整,只能断续识出,内容大致是“热爱劳动”之类的行为准则。
村中街道较长,能感觉出古书里记述的“东西街一”。除南城墙外,村里还存有北城墙遗迹,与南山路边垣相连。东西城墙遗址已无,凭借村里人的指点估算,古城堡南北宽约百米,东西长有一二百米,呈长方形。
村里有些房屋的墙上能见到老城砖,当年城堡上有包砖,建造坚固,有的村民建房时就从城墙上取用过老城砖。村里90岁的老人也没见过完整的城墙,看来城堡损坏的年代久远了。
村里有棵古槐树,树干不空,充满活力。三根枝杈高耸,伸向天空,仿佛在呼唤着什么,或曾看到过完整的古城。树身上挂着保护牌,名为国槐,距今约年,为二级古树,由北京市园林绿化局认定。
城堡北城墙开有豁口,便于村民进出劳作。村北远山连绵,近前种植着玉米、蔬菜等作物,耕地养育着祖祖辈辈的村民。清代光绪年间“共地六顷”,有“户三十五,口一百九十二”。而今村里有多户,多人。人口增加,耕地也进一步扩大,不仅种有粮食,还有果树之类的经济作物。
三司东门口的老影壁燕羽山燕羽山下有三司三司在燕羽山下,三面环山,村里仅一条公路连向山外。对三司来说,吃水用水是多年的难题。古老的村子流传着歌谣:三司人,看三国,没水吃,炕干锅。改革开放以后,村里建了白河引水渡槽。横跨东西的渡槽由石块垒砌而成,很是漂亮。村里又打了水井,灌溉面积不断扩大,种瓜种菜,植树造林,绿化了荒山,浸润了山村。山花弥漫出香味,果园织缀出锦绣。如今也有了新歌谣:三司的苹果,石河的杏儿,咬上一口甜心窝。
如今的三司,村容美丽,令人耳目一新。树木葱茏,小桥流水,景色宜人,宁静安逸。来此休闲宜养,是个好去处。村里开有几家民宿,设计时尚,能住能吃,每逢假期游人爆满。
三司现有多户,多口人,人户增加不少,村庄的面积也相应扩大。在古时,三司也是个不小的地界儿。光绪《延庆州志》记,有“耕地十顷”,“户六十五,口三百五十三”,这与邻村相比算是较大村落了。
快到三司时,公路两边盖有房屋,坡上最为密集。地势高,可以有效防范山洪。古人有眼光,选择在高地上建造城堡。走上坡地,就是三司城堡旧址。行走在村庄之中,当年的街巷看上去已经不再宽敞。村内新建的住房不少,居住条件大为改善,而老街巷却也显得狭窄了。
旧时偌大的城堡,现今仅存下东北角,黄土夯筑,似为垛脚,形如墩台。墙根处垒有毛石,有旧城原物,也有别处找来的码放。近些年来,人们的文物保护意识提高,遂把仅存的墙体保护起来。墙下立有长城文保碑,上载“三司城堡”。
从残存的城墙向南走,有一座影壁。影壁用旧砖垒砌,有百年以上历史。影壁所在位置称为东门口,往里看,街巷狭窄。“东门口”旁有老房子,院落门楼已经损坏,直接面对影壁。从院子格局看,能感觉出当年是大户人家。正房已经翻盖一新,东房还保存着旧时模样。这座院子曾经做过三司村大队部,办过小学,做过食堂。屋内墙壁上写有语录“对主要工作不但一定要抓,而且一定要抓得很紧……”字迹鲜红,保存完好。这家宅院的外墙用老城砖垒砌,透露出古城墙的味道。
再向南是东城门,这里是城堡的东南角。城墙已经拆除,街道便显得宽敞些。东城门里有关帝庙,城墙边还有观音庙。庙里的松树枝叶繁茂,树冠面积巨大,村民们夏天常在此乘凉。东城门向南有龙王庙,庙址地基较高,村里人称庙台。古人不仅在水患处建龙王庙,在缺水之地也指望龙王爷帮助,在那些靠天吃饭的年代,只能祈求天降甘露。村里有三座寺庙,与志书中的记述正相吻合。这几座寺庙连同古树,都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前后拆除,寺庙旧址已经成为民居。
三司城堡为何在东墙开有两座城门?城堡东西长约米,南北宽约多米,呈长方形。城堡本就不大,驻军不多,在百米长的东墙开出两座城门,有何用意?从城堡的形状和城墙走势看,城堡南墙连着边垣,一直伸向东面的山上,城门应开在城墙内侧。东门口的影壁建造年代晚于城墙,应是后人所为。因此,东门口应该是后来村民为出入方便,而在城墙上开了豁口,所以称为东门口。
村边的这段南山路边垣很早就被拆除,现在修筑了通畅的柏油公路。村东小山上连有墩台,历经风雨,依然有7米高,独立于山顶,十分醒目。当年燃起烽火,会传得很远。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绿化山村,山坡上栽种了许多柏树。两个年轻人爬到墩台上,在墩台上也播下种子。没承想,柏树竟然活了,过去二十多年了,墩台上的柏树已长得颇为高大。村里人开玩笑说,墩台戴上了帽子。远远望去,墩台耸立,柏树枝叶散开,古老与新生交织在一起,成为一景。
三司所在的山口称为井泉口。从史书记载看,明代嘉靖年间修建了南山路边垣,每个城堡墩台都有士兵防守。《隆庆志》中提到了井泉口,附近还有韩家口、石墙口、东灰岭口、水泉口、西灰岭口。这六个山口均由永宁官军把守。嘉靖二十二年(年),井泉口就已经建起了一座营城、一座烽火台。后来,由于士兵常年在这里戍边,便把家眷迁居于此,时间久了,戍边的作用慢慢淡化,兵丁也就变成了百姓,村庄渐渐地被人们称为“三司村”。
既然山口称为井泉口,自然有口古井。古井位于路口,附近有马连口。井旁还曾立了石碑,现在不知去向。这口古井,想来就是村民们最初的生活用水来源。
二司夹在墩城间三司往西南是二司。二司村边最醒目的建筑就是墩台,按排序正好是长城上第号敌台。敌台亦称墩台、墙台、马面,为城墙向外凸出墙体部分用以三面防敌的建筑,是在城墙全线防御的基础上构筑的重点防御设施。
二司古榆树二司的墩台由黄土夯筑,当年下有条石,外有包砖,高大威武,而今雨洗风蚀,剥落了外装,瘦小了躯体,低矮了身高,只剩下两三米高。不知是大风帮忙,还是鸟儿生事,往台顶带来了种子,生出了几棵小树。如一位年迈的老人,稀疏了头发,细密的夯层似皱纹,显出苍老与久远。墩台旁的柳树长得茂盛,遮挡了视线,稍不留意,墩台就会从视野中“消失”。
墩台对面高地上建有城堡,中间的边墙把墩台与城堡连为一体。而今边墙荡然无存,辟为进村的通道。几位老人在村边聊天,问起城堡的情况,有老人说:“以前平整土地时,天天刨墙垫地,墙体就逐渐消失了。有朝一日盖,就有朝一日拆。”老人的话轻松风趣,似乎又带点儿哲理。古人采用砖木结构建筑,定然知道材料不会永固。而城墙与此有别,考虑更多的是结实牢固,经得住撞击炮轰。当城堡的戍边作用不在,城砖也就成为村民们的建筑材料。
二司的村民并没住在城堡里,很久以前就在城堡外安居。村子地势东南高,西北低,分出前街与后街。光绪年代《延庆州志》记,二司属于永宁卫,四十三户,二百三十二口人,共地四顷。村里有两口古井,一座龙王庙。规模在当时不大不小。
笔者按图索骥,到村内找寻古迹。幸有老人指引,于后街上找到龙王庙。正殿有三间,庙里还有西配殿。现在寺庙改观,正殿的位置扩建起更大的房屋,西配殿已无。庙里只存下一棵榆树,高大粗壮,少说也有几百年。村里人在古树腰身围上红布,寄托着良好的祝愿。
村容发生了很大变化,后街铺上了柏油公路,一口古井掩盖在路面下。村里有条小沟,称为河套,有雨水时向外排水。过了河套是前街。一户民居前看到另一口古井,被挡在水泥板下。新中国成立之后,前街上建起了水塔。自从村民用上了自来水,古井便废弃了。
二司村建在坡地上。居民不断增加,现在有多户,多口人。于是削坡修平,盖起许多房舍,整齐有序。近些年,村内不仅有普通民宿,间或有二层别墅,还有高等级的客房,内有游泳池、凉椅,档次不低。新农村要刮目相看。排排民居,形成条条胡同。
胡同尽头便能看到黄土坡切出的断面,称为土崖子。土崖子上就是城堡。来到坡上四处寻看,只见一片耕地,种有玉米及高粱、谷子等,也种有果树,并无凸起建筑之物。有位老人忙于农活,经他指点,才找到城堡遗址位置。
城墙已如土垄,围在四周,一面墙体略有弯曲,各边长近百米。这样的面积不会有太多的驻军。此处原有碎砖片瓦,辟为耕地后都收拾干净了。村里人把城堡称为营城子。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城墙有一人或半人高不等,看来城堡早已损坏。城堡东西两侧连接着南山路边垣,南面是燕羽山的一侧。北面是城外,视野开阔。城门可能开在南面。站在城堡残墙上远望,高山耸立,像骑坐的马鞍,更像展翅高飞的燕子,虽只是燕羽山一侧,形状依然像燕子。边垣有如巨龙蜿蜒,直至山顶。
边垣向西连接着坡下另一片耕地,四周也有土垄,与坡上那片耕地相似。黄土处立有二司段长城文保碑。城堡会建在低矮处?仔细查看石碑周边黄土,不见夯层,却看到呈现出暗红色,是烧过的迹象,相隔不远还有几处。这应是砖窑的遗址,而非城墙。这一带的黄土正是烧砖的材料。建造城堡边墙,就地取材,节省人力物力财力,使用帑(tǎng)银也要精打细算。
文中图片均为高文瑞摄影
(原标题:北京村落中特殊的“司”)
来源:北京晚报作者:高文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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