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器材

一位排长的回忆

  在写这些东西之前,我想声明一下,这些东西不是我从某个网站上转过来的东西,它们都在我的记忆里待了30多年了。写这些东西只是想让大家对30多年前发生的那场战争多一些认识。

我是年参军的,那个时候我18岁,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父亲是参加过辽沉、平津战役和抗美援朝的老军人。我参军的部队是广州军区55军师4XX团(请原谅,番号我不想说的太清楚,这支部队在85裁军后被编入了广州军区的另外一支部队)。年的年底,我所在的团奉命向南开进,在边境一带进行适应性训练,我在战前被任命为我连1排排长。其实那时候大家心里都清楚:要打仗了。      紧接着,我们军的军长调任许司令员的参谋长,我们团所有出差、探亲的干部战士被通知限期归队。这些都表明我们是首当其冲的部队了。79年2月17日,对很多中国人来说都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我所在的部队和其他兄弟部队一起,杀进越南,向当时被称为越南小霸的敌人讨还血债。   

我所在的部队目标直指谅山外围的要点——同登。在我们军完成对同登合围的时候,我们团担任预备队,在后方担负清剿越南残敌的任务。在一个很普通的越南村庄外,我连两名战士踏响敌人埋设的诡雷,一死一伤,成为我连入越以来的第一起伤亡。我连随即提高警惕,我们1排从村庄西侧进入,与3排在村中汇合,未发现敌人。      此时,上级在电台中呼叫我连,通讯员向连长报告。但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在连长面前向连长敬礼(事后他痛苦万分,认为是自己害了连长)。刚刚礼毕,即听村外南侧一高地的山腰处枪响,连长头部中弹。所有的人都就地卧倒,我连在村外北侧山坡警戒的机枪班向敌人大致所处位置进行压制射击,卫生员与副指导员冒死将连长拖至安全位置,发现子弹从左侧太阳穴进入,穿出右后脑,连长已经牺牲。副指导员大喊:是狙击手,大家小心。指导员命令我带1排消灭狙击手,炮排在村中架设迫击炮负责压制。      我带1排匍匐至村南侧的一座民房后,我回头看到指导员对我作出冲锋的手势,随即与战士向南侧高地发起冲击。我排3班班长杨成亮与另外一位枪法好的战士在房内距枪,担任掩护任务,此时炮击与机枪压制停止。      我在冲锋时被一块石头绊倒,倒地后我发现山腰隐约有一处洞口。该高地不大,别处不可藏身,因此我判断该敌躲入山洞,便招呼1班继续前进至高地反斜面查看情况,其他战士包围洞口。该洞口不大,仅容身材矮小的战士进入,且一次仅能进一人。         2分钟后,1班归队,报告说反斜面没有敌人,于是我判断敌人就在山洞内,便招呼指导员他们上山。指导员知道情况后命令炮排架设82无坐力炮向洞内连开四炮,我们在扔了两捆手榴弹进洞之后由3班长和一位广西籍战士进洞查看情况(3班长是四川资阳人,身材也比较矮小,我们其他人进不去。即便是他们也只能携带手枪进洞)。不久他们拖出敌人尸体两具,居然是两个小孩,看年龄不超过15岁,我们都很震惊。就这样,我连尚未遇到真正的战斗,连长便已经牺牲。       在这次遭遇之后我们便遇到了真正的战斗。我军在攻打同登的时候,侦察部队发现有大队敌人向同登驰援,大约有四、五十辆卡车。我部遵照上级的命令担任打援任务,部队匆忙中展开,修筑简易野战工事后便静候敌人。敌人来势很凶,火力很猛。      在79对越反击中,我们部队的战士都装备着56式半自动步枪,只有班排连干部装备自动步枪。而敌人则清一色装备自动步枪,因此我们在火力密度上反而不如敌人,很多时候都需要用机枪才能压制敌人火力,而机枪手也就成为敌人攻击的重点目标。战前加强到我连的一个机枪班担负压制敌人火力的任务,但是不到10分钟,该班即全部伤亡。该班阵地上仅四O火箭筒的火箭弹就落弹17发(臭弹2发)。      那时我军尚未装备钢盔,该班班长李建国被弹片从右侧耳朵上缘将半个头顶削去,脑浆崩了一地,当场牺牲。这一战我部在我军纵深炮火的协助之下坚决将敌人挡在了同登外围,确保了主力歼灭同登守敌,占领同登。我连牺牲干部战士十余人,伤二十余人。       在占领同登之后,我军经过一段休整,开始向越北重镇谅山发动总攻。在进至谅山市郊时,我排3班长杨成亮在炮排射手负伤,敌火力点处于地平面下,不易命中的情况下,携带82无坐力炮穿透火网,匍匐至敌火力点附近(这一战术行动堪称经典,可以看出他的单兵战术的基本功非常扎实),近距离两炮命中,摧毁敌人两个火力点。他本人被飞散的弹片击中头部,经卫生员包扎处理后继续随部队行动。      进入市区后,因为我军先前的炮火非常猛烈,空气中硝烟弥漫,能见度很低。因为3班长已经负伤,于是我便随三班行动,以加强三班。每个部队都有自己的王牌,我们排的王牌就是三班,在行动中总能完成任务,但是伤亡也比其他班要大。   

在一处倒塌的建筑物里,由于能见度低,我们与8名越南残兵突然遭遇。在来不及开枪的情况下,我们与敌人展开肉搏。我与三班长还有另外两名战士在屋内,其余战士在外面与敌人搏斗。   三班长凭借过人的单兵本领,将一名敌人压在身下,而敌人此时猛击他头部的伤口。为了防止敌人将纱布拉下挡住眼睛,他自己将纱布掀掉。不料敌人竟然将手指插入他头部的伤口,用力猛扣,3班长疼痛难忍,摔倒在地。         我此时正在与一个敌人对峙,听到3班长惨叫我心里一慌,敌人抓住破绽猛刺一刀,正中我右侧肋部。在肉搏当中,我们双方都因为顾及到子弹穿透人体后发生跳弹误伤自己人而没有开枪。我被刺中后向下倒,于是敌人不拔枪直接连开两枪。我因为疼痛刺激,将枪中剩余子弹全部射出,该敌头部中弹当场毙命。这时,与3班长搏斗的敌人发现其他两名战士已经将敌人制服,于是放弃杀害3班长和我,跳过断墙逃命,同时扔出破片手榴弹一枚。      我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另外两名战士没有发现敌人投弹,这时候,3班长扑到手榴弹上,用自己的身体掩护我们,壮烈牺牲。他牺牲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妈的都给我娶个媳妇。我因为这次受伤,两根肋骨被打碎,骨头残渣随鲜血流出,医院才将残渣完全清理干净,从此肋部留下碗口大的伤疤,永远失去两根肋骨。    写完这些,我不想再写了,写不下去了,泪水已经涌出不止一次,为了不惊动家人我才半夜起来上网。还有太多的残酷的场面留在我的记忆之中,牺牲的烈士们的形象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非常的清晰,他们大部分都永远的留在了十八岁。我们曾经一起操着各种口音在连队俱乐部里打牌、下棋、拉家常。希望大家通过我写的这些能够对当年血染的风采有个更直接的认识,让我们一起去缅怀那些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最可爱的人。

同登鬼屯炮台之战回顾

年2月19日18时50分,我广西方向参战部队第55军师团3营7连在友邻协同下,向位于同登镇西南的平顶山鬼屯炮台发起攻击,经3次进攻,于21日17时通过爆破封闭了除南侧洞口的所有洞口,22日凌晨,又击退企图增援的越军一个排和一个班的反扑。为了全歼残敌,彻底摧毁其工事,22日、23日上级派来工兵和喷火兵,用12吨炸药和2吨汽油对该炮台实施大爆破,将其4个坑道口彻底炸毁。据俘虏供称:炮台内有敌3师12团、公安营、特工队各一部,共余人被炸死,烧死,闷死。

战后各方面关心的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当时越南同登法国鬼屯炮台下面的地下坑道到底被师的团和团炸毁时埋了多少越南人?有多少是同登的老百姓?根据我们当时在战场上的了解,大概情况是这样的:

(1)在战场上根据越南翻译向同登一带留下来的越南人了解,大概在年春节前后,越南已经开始大规模地将同登的居民向南撤退。包括生畜和耕牛都绝大部份巳撤走。中越双方早就知道,同登在开战后必有恶战,此地必是双方争取夺的一个军事要塞。因此,越南人在春节前后已经把大部份的同登居民撤往谅山以南的地方。在此同时,向同登地区前移的都是他们的部队。有部份并进驻了同登的民居。这些都是当时越南翻译所了解的情况。因为有一部份的翻译就是来自于边界上的边民,他们都有很多亲戚在同登一带。打起仗后,他们都很关心他们在同登的亲人的生死,所以到达同登附近时,他们都四处向留下来的越南人打听他们亲戚的下落。当时那些翻译都很高兴地告诉我们,他们在同登的亲戚和大部份同登的居民早就撤走了。战后我在年在广西公安厅的安排下,在重返了当地去探望烈士陵园战友的同时,我也去了当时我们的边界阵地包括米七和19号界碑一带,据米七的边民告诉我,他们在同登的亲戚在79年战争期间基本上都安全。根据以上的情况,我认为当时同登的鬼屯炮台地下坑道里不应该有太多同登的真正老百姓。而且作为一个军事要塞,也不可能让太多老百姓在战时进入。和打防御战的士兵争生活物资。另外有一个大家可能没有注意到的更重要的情况,2月18日,也就是开战后的第二天,当时部队接到命令,“根据情报,越军在谅山和太原方向调集了4个步兵师和2个炮兵旅向同登反扑,企图救援第一天就已经被围的越军12团。”

当时团除留下一个连在同登和太原之间防御外,整个团被命令后撤,同样由弄怀后撤至我国境内的金鸡山后方。但是请注意,团右翼的师并没有后撤,团则被命令暂停对同登的攻击,部队原地休整。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如果当时团继续攻击,越军12团在同登一带不需要多久就没有救援和解围的必要。团如果不整团后撤回国,包围圈根本没有缺口让越军的其它有生力量前进至同登救援。这也就会打断越军解围和救援的意愿。这其实是想请君入瓮。因这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主题,所以暂且不讨论这一命令背后的军事战略企图。在这整整18日至19日傍晚的一段时间里,越军曾经大量向同登地区增兵,包括在谅山方向用大量军车运送步兵和炮兵到同登,其中有一部份大概有二三十辆军车被团在探垄阵地前用炮火摧毁了。团接到命令后撤回国,其实就等于给越军在已被包围的口袋里打开了一个缺口,越军当时也察觉到这个缺口,所以才能通过这个缺口向同登援兵。虽然谅山方向的援兵被团打掉了,但是太原方向的援兵大量在团让开的缺口进入同登地区。援兵能进入同登,如果当时同登还有大量老百姓的话,他们同样在18日至19日傍晚之间可以通过这个缺口向太原方向撤退。

根据以上的分析,我以为,同登法国鬼屯炮台的地下坑道里,不应该有大量同登的老百姓。

(2)整个同登地区,越南人有3个主要的防御阵地群。当中是探某阵地群,探垄阵地群和鬼屯炮台阵地群。成后三角形防御。每一个阵地群都由十多至二十多个小阵地组成。战前我们估计每一个阵地群的防御力量大概都在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左右。但进攻开始后,都发现越军的防御兵力远远超过一个加强连。根据我们师的战后总结报告,探垄阵地群中越军在开战时的兵力为一个营,探某阵地群的越军兵力为一个步兵营和一个高炮营。但根据近来越军第三师师史的翻译本,当时探垄的越军兵力应为两个营另加一个炮兵连,探某阵地的越军兵力应为两个营另加一个高炮营。如果同登的三个主要连环防御阵地中其中两个阵地的兵力都在两个步兵营左右,我们绝对有理由相信,鬼屯炮台的兵力不可能少于两个营。地下坑道到底在打防御战中是最好的屯兵之处。而且炮台本身就有筑好的交通壕可以直达同登的火车站,市区和探某阵地群。根据团攻打火车站活着回来的战友回忆,战斗中越军就是从炮台通过交通壕不断增援火车站的越军。当时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那条交通壕,但发觉越军在火车站的兵力是源源不断,打完了不久又冒出来,每次兵不多,也就是一个排左右。直至后来发现这条交通壕后,团就把它从炮台下层的出口处用炮火封锁掉,再派兵把这个坑道口炸毁。接着火车站也就被我们攻占了。同样,在探某和炮台之间也有一条交通壕,也是这样被2营炸毁。当时明显看出越军除了把炮台作为一个要塞防御阵地外,也把这个坑道作为他们在同登地区的最后屯兵之处。

至于最后被埋在里面的有多少人我们无从得知,但有一条,他们里面的屯兵并未因为打光而中断对火车站和探某的支持,而且每次出来的都是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正规步兵。直至因为被团封锁并炸毁了出口而困了在坑道里。当时这两个坑道口开始被我们炸毁的过程中,曾有越军企图出来投降,但一切都巳经太迟了。一是我们不敢相信,担心坑道里越军趁机突围,二是弟兄们的眼已经红透了。一顿乱枪,继续再把底层的坑道口硬是炸毁了。根据最后唯一在洞里逃出来的越军交待,洞里的部队有越军12团的,有从太原来的越军2团的,有四十六旅独立团的,有公安十二团的,也有炮兵六十八团和一六六团的指挥所。其它就是同登地区的官员和个别从谅山赶来的官员,主要是负责后勤补给的官员。“起码超过一千人”这个被俘越军军官的说法可否相信,我们无从考证。

在三个阵地中,以同登法国炮台的结构最为坚固,攻击的难度最大,从图上可看出,我军初期的进攻路线也是团:探某,团:探垄,越军也判断我军必定不会舍易取难,因此,估计当时越军的作战构想是:以坚固的同登法国炮台作为屯兵洞,以逐次添油的战术不断向探某、探垄提供源源不断的补充兵员,把我军拦阻于探某、探垄。而当我军从太原、高平方向攻击时,则向探某、高地提供源源不断的补充兵员。这种推测也说明何以在炮台内阵亡的越军可以达到~人之多。

经过激战,指挥部很快发现,无论攻击探垄还是探某,总能得到三个阵地群的互相呼应,在交叉火力的打击下,我军的进攻极其艰难,而且,探垄、探某的越军打不干净,总是有源源不断的兵员进行补充,同时在探垄、探某发现有通向法国炮台的交通壕,源源不断的越军增援正是出自于此,由此得出的结论是:探垄、探某、法国炮台不是独立阵地群,而是一个呈倒三角结构的防御体系。法国炮台不除,探垄、探某无法得手。所以,指挥部决定几个方向同时进行攻击,主攻方向为法国炮台,探某、探垄改为佯攻牵制,把这个倒三角防御体系彻底分割。炮台通往探垄、探某的交通壕全部被我军封锁、炸毁,缺乏兵员补充的探某、探垄自顾不暇,而同登的法国炮台所有的出口或被控制或被炸毁,只需要几挺机枪持续不断地对出口进行射击,洞内囤积的越军根本不可能通过面积不大的出口逃生,在12吨炸药和2吨汽油的功劳下,法国炮台成为一个壮丽无比的巨大烟花,炮台内所有生命随之活埋。所以,法国炮台的优势在于坚固结实的结构同时辅以较为强大的火力,但是它的生存却依赖于探垄、探某为其提供强有力的火力掩护。在太原、高平方向,则依赖探某、高地为其提供火力掩护,当探垄、探某、高地的防御失效时,依赖自身被动防御的法国炮台根本无法保障自身的安全,成了一个典型的大乌龟壳,正如航母具有强大的远程进攻能力,但它却必须依赖于外围的护航舰艇为其提供一个坚实的防护,当这种外围防护失效时,面临航母的只能是被击沉的命运。同登法国炮台、探垄、探某所组成的防御体系与航母战斗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由此,我们的推测总结是:越军判断我进攻路线,并为此准备了足够的兵员,通过探垄、探某、高地、法国炮台组成的防御体系,在探垄、探某一带或探某、高地一带拦阻我军的进攻并给予我军重大杀伤。但我军改变打法是越军始料不及的,正是这个始料不及导致整个防御体系失去作用,而且为此而准备的大量兵员变得毫无用处全部被堵死于法国炮台内,最终全数活埋。

年当我回到米七时,我也曾经向那里的边民问及。据他们说,他们在同登的亲戚说战后在坑道里是挖出了多具尸体。可信吗?老实说我们也不知道。至于同登一带为此荒凉了15年,主要是越南人在同登和谅山给打狠了,担心有那一天我们的部队又再过去再给他们一下。那是害怕。不敢重建。

说起年的对越作战,师团3营打同登鬼屯炮台的战斗流传广、影响大,有兴趣的人都知道一些。但是在那浴血搏杀、壮怀激烈的背后,也曾有过畏惧和退缩。2月17日攻击发起后,3营本来打得不错,可毕竟是初上战场,看到血淋淋的残酷景象,看到身边倒下的战友,怕的情绪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在动员攻打同登核心阵地鬼屯炮台时,连的干部在看地形的现地上,没有人敢啃气受领主攻任务。这个时候营教导员也没有采取积极措施,而是采取了一个消极办法,谁先到攻击出发位置谁就是主攻。结果是7连先到,就由7连担任主攻,算是把任务分了下去。任务分下去后,又认为时间紧,没有搞好战前动员,凑合着开始攻击。结果部队一打就散了,营指只剩下3个人,谁也找不到谁,7连打成几摊,连长更是带着一个排回到国内,离开指挥位置10个小时。严重的情况下,营党委认识到了问题所在,立即整顿干部思想,狠抓战斗作风,4天拿下了鬼屯炮台。在打谅山前,又开会发动干部战士找第一阶段部队出现一打就散的表现、原因,怎么解决?营党委找5名怯战人员一个个进行火线谈话,批评督促,使部队风气有了很大改变。7连长面貌焕然一新,亲自带着一个排冲锋陷阵,对全营战斗起到了关键作用。头顶飞枪子、脚下跑炸弹,说不定下一秒就要升天,天生不怕死的人到底是少数,在战场上紧张、恐惧甚至退缩都是人之常情,关键在于,能不能挺过去,挺过去了,习惯了,也就不怕了。

自卫还击作战发起后,55军师团2营于19日11时,奉命加强团迫击炮连和无坐力炮2门,在军坦克团7连4辆坦克的协同下,攻歼探某地域之越军12团4营、3师37高炮营。团2营分别于2月19日17时30分至20日3时、20日18时30分至22日10时30分、22日18时20分至23日3时15分,对探某之敌进行了三次进攻。前两次进攻,由于敌情不明,将坚固据点当作一般阵地打,把强敌当残敌打,以一个减员的步兵营去打预有防御准备、凭坚固守且能得到附近据点支援的1个步兵营加1个高炮营,以致连续失利。第三次攻击前,摸清了敌情,定下了正确的决心,加强了更多的炮火,才终于歼灭了探某地域之敌。共毙敌45人,俘敌2人,缴获37高炮10门,12.7高机10挺,82和75无坐力炮各2门,60迫击炮4门,重机枪9挺,轻机枪13挺,40火箭筒21具,冲锋枪47支,半自动步枪8支,榴弹枪14支,汽车3辆,推土机1台,电台8部,各种枪弹20余万发。战后,中央军委授予2营“攻坚英雄营”荣誉称号,副营长周元生、5连班长马旭旺“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广州军区授予5连“探某攻坚英雄连”荣誉称号,4连3排“攻坚英雄排”荣誉称号。   团2营在探某战斗中也付出了伤人,亡40人(此数据可能有缩小)较大代价,第二次攻击失利后,全营3个步兵连只剩下人,仍然顽强战斗,坚持攻击。上级提出改换部队进攻,该营的干部战士坚决不肯,表示“只要还有一个人,我们就要继续战斗下去,就是打光了,也要躺在阵地上,决不愧对祖国”。是啊,这个时候撤下去,不仅半途而废,死了的弟兄也闭不上眼啊。就是有这种一往无前,敢打敢拼,血战到底的战斗作风,55军这个东线最年轻的部队才创造了年参战部队歼敌的最高纪录。

根据团的战斗部署,3营奉命在1号高地北侧占领进攻出发阵地,7连担任攻击发起时为全营开辟通路的任务。2月17日6时25分,55军全线开始炮火准备。步兵突击分队利用炮火射击效果使用各种爆破器材排除道路上的各种残存障碍物。7连一个战士在搬运“”爆破器材时不慎弄响了一套,并引爆了另外一套,当即伤亡19人。该连只得利用剩下的直列装药、爆破筒、手榴弹、炸药包继续扫除障碍。由于意外爆炸的发生耽误了时间,爆破筒等器材的使用效果不如“”,直到6时40分,冲击信号发出,各种器材都用完了,还有15米的雷场没有排除。军情紧急,刻不容缓,7班长朱志威毫不犹豫地高喊“同志们,跟我来,踩过去!”战士罗光华第一个冲进雷区,触雷身负重伤。朱志威紧随其后,也负伤倒下。看着身后的大队人马,看着倒下的战友,战斗小组长吴石林和战士陈庭进毫不畏惧,继续向雷区跑步冲刺,以自己的身体引爆地雷。7班4名战士舍弃小我成就大我,用鲜血和生命为部队开辟了一条通路,打开了通向胜利的大门。   年3月战争结束后,东北作家张天民随中国文联访问团到广西前线采访。在友谊关下采访了吴石林和陈庭进,他是这样记述当时的情况的“小伙子们不是小说家,而是实践者,讲不出多少具体的细节来,甚至当时怎么想的也讲得很简单。这样一个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叫他们三言两语就讲完了。思想斗争呢?向祖国举手宣誓呢?豪言壮语呢?统统没有。该想的早想道了,该说的早已说过,他们就为了打开通道,就为了完成任务,一个接着一个,用血肉之躯去蹬那会咬人的地雷。这是一种多么崇高的精神,这是一种多么壮烈的行动!”张天民以此作为素材之一,写下了短篇小说《战士通过雷区》,获得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了张天民在《战士通过雷区》基础上创作的电影文学剧本《自豪吧母亲》。

支前模范何国安

何国安,虽说年近五十,却是个生龙活虎的精干人,只是不爱讲话。他是凭祥市电厂的运煤工,一天要拉几十车煤,长年累月在工作中多拉快跑,养成了“讷于言而敏于行”的习惯。他在自卫还击战中立了功,获得“支前模范”的光荣称号。当记者访问他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一笑,对自己不能说得有声有色表示歉意。其实,动人的英雄事迹往往不胫而走,并不需要英雄本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何国安自告奋勇,引导部队扫清敌人暗堡,为我军直捣谅山立大功的英雄事迹,已在远近广为传闻。

早在自卫还击战打响之前,家住在友谊关下的何国安,亲眼见到越寇经常越过边界,到我国境内埋地雷、插竹签,杀害边民,抢劫财物。他的亲外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因为下地干活,被越寇越境埋下的地雷炸断了左腿,成了终生残废。越寇的罪行把何国安气得咬牙切齿,他日夜盼着我人民解放军边防部队,去把越南那帮明火执仗的匪徒狠狠揍一顿,叫他们再也不敢逞凶肆虐。

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打响以后,何国安天天关心着前线的战况。这一天,他在厂里拉了一个上午的煤,午休时间,决定回家看看,嘱咐家里人提高警惕,防备小股敌人窜来捣乱。他刚走上公路,见到卡车从南边运来了伤员。他心里一惊:同登战役不是打得很顺利吗?怎么还有这些伤员呢?仔细打听,原来这些子弟兵是在同登附近的鬼屯炮台(又名“法国炮楼”)前受的伤。提起这“法国炮楼”,何国安太熟悉了。他十三岁那年,随着父亲逃难到同登,被法国殖民军抓去修炮楼,一连修了三年。这座炮楼的明碉暗堡委实坚固,听说当年日军侵入越商,打了四十五天,也没能把它的地下暗堡打开。现在,我们的战士摸不清情况,自然容易吃亏。想到这里,何国安心急如火: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人民子弟兵受暗算呢?他跑回家,却忘了是回来做什么的,心慌意乱地扭头又跑了。妻子在后面喊,他也没听见。他骑上单车,直奔某炮兵营,找到副营长说:“解放军同志,我是电厂的民兵,当年被抓去修过同登的‘法国楼’,那里的情况我最熟,我去给部队带路吧!”

怎么能拒绝这个年近半百的老民兵的请求呢?当时,同登地区的越军已被我分割包围,战斗正在激烈地进行。敌军第三师十二团退守“法国楼”核心阵地,继续顽抗。这个十二团,号称“飞虎团”,又自夸是“能攻善守”的“英雄团”。在友谊关前逞凶肆虐的,就是这帮家伙。二月二十一日,在猛烈的炮火支援下,我军攻占了“法国楼”表面阵地,从谅山赶来增援的敌人,半路上也被我消灭。可是,忽然间,这些“飞老虎”竟从地面上消失了,原来他们一个个钻了洞,变成了地老鼠。地老鼠钻进暗堡里,虽然终究也是水缸里的王八,跑不掉的,但眼前却很讨厌。因为暗堡本来就是易守难攻的地下工事,近几年来,越南当局蓄意与中国人民为敌,又搞了许多加固工程,还在山上挖了一道环形堑壕同五号、六号高地组成交叉火力,封锁着西上太原、高平,东至友谊关,南通谅山的交通要道,牢牢地控制着整个同登城。因此,迅速摸清“法国楼”下面的暗堡情况,捣毁地洞,消灭地老鼠,己成了发展同登战役的胜利形势、直捣谅山的关键性战斗。何国安来的正是时候,副营长高兴地批准了他的要求。

何国安连夜赶到战场。翌晨,他被请到前沿观察所,解放军一个指挥员热情地接待了他。他从指挥员手里接过望远镜看去,眼前只有一座平顶山,象个大坟堆,顶上长满一人多高的白茅芒棘。尽管山上的明碉已经倒塌,何国安看了,依旧清楚地记得:山下就是核心工事,一座隐蔽的大地堡。地堡四周是用钢轨作骨架,浇灌混凝土作成的一至两米厚的围墙。全地堡有五个进出口,配置有几十多个明暗火力点,还有一百多米长、四十米宽的地道,左连火车站,右通探某高地。地道下面还有个大岩洞。全堡上下三层,都用钢筋水泥被覆,象一座迷宫。宫内饭堂、仓库、舞厅、厕所、自来水、防毒防水密封门等各项设备齐全,容得下千把人。看了一阵以后,何国安再绕着平顶山转了一圈,看到地堡的进出口都被炸毁了,可是没有炸中要害。再放炸药吧,口子炸的越大,敌人逃跑越方便。用石头水泥砌死进出口,把敌人封闭在里边吧,也不是好办法。敌人有炸药,可以再炸开。怎么办呢?他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山顶有个作为出气孔的“天窗”,要是找到那个“天窗”,从那里下手就省力了。解放军指挥员同意了他的意见。于是,他和两名解放军战士一起,飞身上山寻找“天窗”。远处敌人发现了他们,拼命往山上打炮,战友们怕他们中弹,硬把他们拖了下来。这一天,他们冲上去几次,都没能在山顶久留,只是切断了敌人的自来水管。

看到地堡周围密密麻麻的炮眼枪眼,何国安清楚地意识到,不消灭这一股残敌,我解放军部队就不能前进,就要贻误战机、达不到作战目的。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找不到‘天窗’,我就不下山!”第二天,他冒着浓雾,又爬上了平顶山。只见山顶弹坑累累,水泥板碎片满地,哪里去找“天窗”呢?到中午,他又找来八个工兵爆破,希望炸出“天窗”来。敌人炮打得紧,他们就到工事里躲一躲,敌炮一停,他们再爆破。头上是炮火,脚下是敌人,他们全然不顾。山上浓烟滚滚,碎石横飞,可就是炸不出“天窗”。后来,何国安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当年炮楼的位置,又用脚步量了又量距离,再选准目标,去搬动面上的水泥片,把乱草茅根除掉。这一回,果然露出桌面大一块水泥板。何国安兴奋得叫起来:“天窗找到了!”

大家搬开水泥板,探头一看,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下面隐隐传来嘈杂的嗡嗡声,象被捅动了的马蜂窝一般。何国安趴在洞口用越语喊道:“重待宽奴徒兵!(我们优待俘虏)”洞里没有回答。他又喊:“陆松空依(缴枪不杀)!”依然没有动静。

这些地老鼠,还想装死。战士们满腔怒火:“敌人不投降,就消灭它!”他们把柴草抛进洞,灌上汽油,再用喷火器枪喷射,顷刻间,地堡变成了火焰洞,只觉得平顶山猛一跳,传出天崩地裂的爆炸声,象发生了强地震一样。原来是地堡里的弹药库着火爆炸了。背信弃义的越南侵略者,把中国人民援助他们抵御帝国主义侵略的军火储藏起来,企图用以杀害中国人,却不料自食其果,真是恶有恶报呵!

地堡里,只逃出一个越南匪徒,还做了我军的俘虏。这个俘虏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举着手光顾打哆嗦。经宣传我军优待俘虏政策,又给他吃饱喝足以后,他情绪稳定下来,供称:里边的匪徒都已葬身在地堡中。但是,何国安知道,地堡结构复杂,一次爆炸,很可能不彻底。他于是继续摸索,找到第二个“天窗”,采用同样的方法爆破。这一回,再也没有活着的敌人跑出来了。

向谅山前进的道路彻底扫清了。部队给何国安记了一等功,并授予他“支前模范”称号,这使他惶惑不安。他从来没有梦想过建立功勋,觉得自己一切都那么平凡,自己所做的都是应该做的。可是,人类的历史,世界的文明,原是平凡的人创造的。何国安同志,你永远给我们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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